知名风投Flagship的生殖健康“独苗”夭折,原定今年推出上市产品
撰文:燕小六
这一次,故事发生在安徽宿州灵璧县人民医院。
网上流传的一则视频称,一名60岁妇人通过自然受孕,在该院产下一6斤重的女婴。孩子爸爸今年68岁。视频中,一条备注为“医生”的画外音称母女平安。
12月28日上午,《新安晚报》采访灵璧县人民医院宣传科一名工作人员。按该工作人员表述,医院系统显示产妇年龄为59岁。但医院与当事人均无进一步受访意愿。
同日下午,“极目新闻”报道,从灵璧县人民医院办公室及所在镇政府处获悉,该产妇的实际年龄为43岁,精神不太正常,身份证上的年龄不准确。“极目新闻”还证实,其夫今年确实为68岁。
网上流传视频显示,产妇形貌不似六旬妇人。/视频截图
真有“人间奇迹”?
上述新闻引发广泛关注,一度登上热搜。
在最初的评论中,不少人提出,“如果是真的,60岁能自然受孕,只能用奇迹来解释。”
所谓自然受孕,就是没有药物、工具刺激,一对夫妻为爱鼓掌后,金风玉露一相逢,结出受精卵。
目前被采信较多的高龄自然受孕个案,发生在1997年。“吉尼斯世界纪录”称,时年59岁的英国女性Dawn Brooke与丈夫自然孕育、生下一个儿子。
1997年,59岁的英国女性Dawn Brooke与丈夫自然孕育生下一个儿子。/Daily Mail
在我国能查到的公开报道中,山东产妇田某或是“年龄最大的自然受孕妈妈”。
山东枣庄市妇幼保健院表示,2019年,田某67岁。1月时,她确认自然受孕,10月25日剖腹产下一名5斤1两重的女婴。孩子取名“天赐”。
2021年10月25日,天赐满2岁。一家人开了直播带货。/抖音
田某产子的消息一度被媒体广泛报道。多数受访专家对此表示质疑,称之为“极小概率”“宛如中大奖”。中国科学院生物学博士李雷告诉“澎湃新闻”,“如果是真的,就创造纪录了。”
彼时,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上海集爱遗传与不育诊疗中心副所长、主任医师孙晓溪教授一再强调,“不要对60多岁自然怀孕生子抱有幻想”。
孙晓溪教授告诉《新民周刊》,女性自然受孕要具备两个生理条件。第一,要有一个能排出健康卵子的卵巢。第二,有一个能孕育胎儿的健康子宫。
在中国,女性到五六十岁时,大多会丧失这两个条件。因为,中国女性的平均绝经年龄是49.5岁,大多数人在44岁-54岁时和“大姨妈”永别。有些人初潮来得晚,中间曾发生过闭经或用过一些药物。这会延长卵泡生命,其绝经会相应延迟。
但,一旦绝经,卵巢内卵泡闭锁、不再排卵。一朝巢空卵子尽,无卵如何能怀孕?
另一方面,伴随绝经而出现的激素水平变化,会致生殖系统萎缩,子宫内膜很薄。土壤都贫瘠了,受精卵无处落脚。即使能留下,机体也难以达到维持妊娠所需的激素水平。故而,女性过了50岁,即使还能排卵、受孕并形成胚胎,但妊娠成功率会显著降低。
东南大学附属中大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于红曾撰文表示,女性在35岁后,卵巢功能开始下降,自然受孕几率约为10%。40岁以上的超高龄产妇,自然怀孕的几率约为5%。
绝经1年以后,基本就没有卵泡了。这意味着,基本失去孕育生命的可能。
“有可能67岁还未绝经,卵巢仍有激素分泌,还有自然怀孕的可能。但这属于小概率事件。”于红表示。
要注意的是,绝经前,女性会有一段特殊的“围绝经期”。在此期间,女性的卵巢功能逐渐衰退,但未完全停止活动。此时,夫妻俩为爱鼓掌,仍可能孕育生命。
绝经能逆转吗?逆转能生娃吗?
这个问题在67岁产子的产妇田某身上,就出现了一回。
据其丈夫介绍,田某早年已经绝经。2015年时,她吃过一阵子的中药。2018年,她发生脑梗,在住院治疗期间,也用了一些活血化淤的药。据说,她早上用了药,晚上就来“大姨妈”,此后月月来。
孙晓溪教授表示,自己在临床上遇到过绝经多年又出现阴道出血的患者。“基本上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因为激素变化,子宫内膜变得非常薄,导致内膜脱落带来出血;另一种是一些女性吃补品,造成子宫内膜变厚,也会有出血现象。这些都是病理性出血,跟排卵没有关系,卵巢功能并没有恢复,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月经。”
北京妇产医院产科专家邹丽颖告诉“澎湃新闻”,绝经后再来月经,需要通过激素替代治疗实现,活血化瘀的药达不到这个作用。还有北京某三甲医院产科主任称,“如果吃点活血化瘀药就能怀孕,那就是诺奖级别的发现了。”
针对67岁田女士的情况,孙晓溪教授认为,如果为真,只能说“中大奖”了。
高龄生子是场豪赌
纵观全球,50岁以上孕妇似乎不少。其中,主要原因是生殖医学技术不断突破。精卵捐献、激素治疗、人工授精、体外受精-胚胎移植等技术被广泛使用,解决了卵巢、子宫“停业”等问题。
比如,绝经后女性可以借卵受精,同时接受激素治疗。等子宫恢复功能后,将受精卵移植到妈妈的肚子里。
2016年8月,澳大利亚一名63岁和78岁的丈夫,使用捐赠卵子人工授精后成功怀孕,剖腹产生下一名女婴。这打破了澳大利亚女性初次生育年龄的最高纪录。
印度更是频现这类“逆龄奇迹”。2016年,《印度时报》称,哈里亚纳邦一名72岁老妇和79岁丈夫,通过人工授精,成功得到一子。这打破了西班牙妇女Maria del Carmen Bousada Lara于2006年12月创下的全球记录。彼时她66岁又358天,是经“吉尼斯世界纪录”验证核实的“最年长产妇”。
此后,印度再创新高。2019年9月,安得拉邦73岁
(也有一说是74岁)
苏州供卵代孕风险
妇人Erramatti Mangayamma通过试管婴儿
(IVF)
,产下一对双胞胎。分娩次日,其82岁的丈夫突发中风,入院治疗。
2019年,印度73岁妇人Erramatti Mangayamma(白发妇人)通过试管婴儿(IVF),产下一对双胞胎。/India Photo Agency
有超高龄妊娠的先例,但不代表提倡。
山东枣庄市妇幼保健院曾就“67岁孕妇产子”发布情况说明,强调这是罕见个案,建议公众适龄婚育。声明表示,田某最初产检时,医院的评估结果就是“红色高风险”。这意味着妈妈发生妊娠并发症、合并症的风险显著增加,母婴安全面临严峻挑战。产后,该院将妈妈送入监护病房,将新生儿送入新生儿监护室,作进一步观察。
毕竟,年龄越大,生娃的高危因素越多。
首先,妈妈年龄越大,活产率越低。中华医学会生殖医学分会对171家生殖中心的统计数据显示,2016年,41-42岁体外受精胚胎移植
(IVF-ET)
的胚胎移植周期活产率为13.23%,卵胞浆内单精子显微注射技术
(ICSI)
活产率为10.31%;43-44岁者的IVF和ICSI活产率分别为12.75%和4.42%;44岁者的IVF活产率仅有3.18%,ICSI更低,仅为1.81%。
其次,高龄妈妈的妊娠过程,就是一部加长加重血泪史。孙晓溪教授给出一组数据显示,高龄产妇
(35岁以上)
出现妊娠并发症的可能性,要明显高于平均值:产后出血的可能性高1.46倍;妊娠高血压的可能性高2.36倍;妊娠糖尿病的可能性高2.39倍;前置胎盘的可能性高2.56倍。
苏州代孕哪家成功率高
高龄生子,对孩子的健康亦是一道难关。相较于20-29岁者,50岁以上产妇出现早产、新生儿体重过低的几率会增加3倍。还有研究称,高龄父母生下的孩子,自闭症发生率也更高。
目前,全球专家就生育达成的主流观点是,女性应在35岁前生育第一个孩子。45岁以上女性最好不要再通过辅助生殖技术或其他方式怀孕。
针对这一点,《上海市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规范》明确提出,辅助生殖技术的服务对象:女性原则上在50岁以下,男性原则上在55周岁以下。
英国生育协会
(BFS)
发布指南也有相关年龄要求。在实际操作中,若求诊者超过45岁,医生们都会谨慎处理。
在西班牙妇女Maria del Carmen Bousada Lara的故事里,“她到美国求诊,谎称自己只有55岁,才得到辅助生殖干预。”“吉尼斯世界纪录”记载。
2009年,Maria del Carmen Bousada Lara因病去世。她的双胞胎未满3岁。/The Guardian
> 作为生物技术领域资金最雄厚的风险投资公司之一,消息宣布后,业内人士纷纷表示疑惑和震惊。 去年 1 月,Ohana 在获得 FP 的投资并走出隐匿模式时,还表示计划在 2021 年之前将其第一款产品投放市场。而今物是人非, 有外媒询问 Ohana 是否由于临床试验结果导致公司关闭,Ohana 暂未对此回应。 根据 Precedence Research 最新的研究报告,预计到 2030 年,全球生育市场规模将达到 479 亿美元左右,FP 为何选择放弃这一市场?Ohana 的技术究竟如何,为何无其它资本关注? 全球大约有 15% 的夫妻在受孕方面会受到影响,有三分之一是由男性生殖问题引起的,三分之一是由女性生殖问题引起的,三分之一是由男性和女性生殖问题或未知因素引起的。 试管婴儿(IVF)的出现则为这类患者带来了曙光。但是 38 岁以下女性的成功率是 39%,38 岁以上女性的成功率是 17%。而且在不孕不育的研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针对卵细胞进行的研究。 基于以上背景,FP 的首席执行官 Noubar Afeyan 和普通合伙人 David Berry 作为创始团队于 2016 年创立了 Ohana,其雄心壮志在名字中就可一窥:Ohana 一词在夏威夷语中意为 “家庭”,他们试图在生殖健康领域大展拳脚。 Ohana 开发了一个精子生物学平台,通过单细胞测序技术对精子中的 DNA 和 RNA 进行测序,以确定影响生殖的诸多功能特征,从而解决 生育能力、非激素避孕、减少妊娠并发症、遗传疾病的传播、发育障碍 等方面问题。 在 2019 年 9 月,Ohana 开始对其产品 Spertility 进行临床试验,希望它能够增强精子的活力和生殖力,共有 84 对夫妇参与了该研究。据参与该试验的一名研究人员表示,该试验的报名已经结束,但仍在收集数据。 精子进入雌性生殖道后,在发生活性和分子组分的变化后,才能具有真正的受精能力,这也是精子获能的过程。Ohana 表示他们开发的这种方式能够在体外模拟这些生理变化,从而增强卵子受精能力。“通过改善胚胎发育,我们的最终目标集中在减少实现生育所需的周期数上。” 到 2020 年 1 月,Ohana 已经为六个州的临床试验中进行 IVF 的人们提供了 “精子制备试剂盒”, 他们计划在 2021 年推出该试剂盒。除此之外,Ohana 还计划今年进行新药研究 —— 使其非激素避孕产品的研究成为可能。 从 Ohana 近期公布的计划来看,似乎没有理由决定关闭公司。 Ohana 不仅名门出身,还拥有豪华的团队。 其首席执行官 Amber Salzman 曾在葛兰素史克担任 CEO 一职,在罕见病领域享有盛誉,她曾试图开发基因疗法来治疗自己的儿子和侄子的肾上腺脑白质失养症 (ALD),这让 Noubar 对其非常敬佩,并让她领导 Ohana。 巧合的是, Amber 正是通过 IVF 怀了第二胎。 除此之外,Ohana 还获得了来自斯坦福大学、威尔康奈尔医学院以及美国辅助生殖中心的科学家支持。 图 | Ohana 的科学顾问( 回看 Ohana 试图大展拳脚的三个发展方向: 首先,Ohana 想要通过增强精子的 能力提高生育能力 。精液中含有一种受精促进肽,该肽以高浓度阻止精子获能,在体外受精中,通常要经过洗涤优选已诱导获能的精子,这在辅助生殖中,已是一种常规操作。 其次 非激素避孕药 。根据 TechSci Research 的报告,2024 年,全球避孕药市场将增加到 88 亿美元,现阶段,大多数口服避孕药是雌、孕激素组成的复方制剂,雌激素成分为炔雌醇,孕激素成分随配方及制剂不同而变化。但是口服避孕药具有副作用,包括头晕、恶心、影响月经,甚至会影响女性生育,20% 的使用者会在 6 个月内停止服用。 去年 5 月,全球首款非激素类避孕药 Phexxi 就获得 FDA 批准上市,美国圣迭戈的 Evofem 生物技术公司推出该产品后股价一夜暴涨,创下一年以来新高。 尽管非激素类避孕药市场前景巨大,但 Ohana 在还没开始研究之前就已经破产。 图 | 口服避孕药(第一代试管婴儿主要针对的是女性身体疾病引起的不孕不育症;第二代试管婴儿针对的是男性身体疾病引起的不孕不育症; 第三代试管婴儿技术主要在基因层面做的突破。 早在 2014 年,世界首例经 MALBAC 基因组扩增高通量测序同时筛查单基因遗传病,以及染色体异常的试管婴儿在北医三院出生,2015 年,中国首例 “无癌宝宝” 在中信湘雅生殖与遗传专科医院出生,这也是国内首例在胚胎阶段就接受基因筛检、排除家族中传递的癌症致病基因突变的婴儿。 目前,第三代试管的成功率最高也能达到 65% 左右。 由以上分析可知,Ohana 的科学技术并不是在解决行业痛点,无法形成高技术壁垒。至于 FP 放弃 Ohana,是看到了尽头,还是因为临床试验的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目前,Amber 正在为 Ohana 的 50 多名员工寻找新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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